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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不對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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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不對勁!

清寰鎮建築殘破不堪,石壁上爬滿了歲月的青苔,破舊的房屋、泥濘的街道,處處透露著淒涼衰敗。

濕氣深重,晨霧繚繞。

等等變裝後,手持備好的通關文牒,站在熙熙攘攘的隊伍之中,準備進關!

目光漫無目的在人群中穿梭,忽地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。

祁星落!!!!

等等瞪大眼睛!箭步沖上去,拉走他,壓低聲音:“祁仙尊,你這樣也太顯眼了!”

鎮上的難民們面黃肌瘦,衣衫襤褸,而祁星落身著素白長衫,宛如月華傾瀉,清冷絕塵的氣質宛若孤高的鶴立雞群。

屬實太過惹眼!

祁星落見狀,嘴角勾起一抹淺笑,仿佛春風拂過湖面,泛起層層漣漪。

他轉身間,身形已然變幻,一身短褐粗捷,然而那清冷孤傲的氣質,即便隱匿於雲霧之中,亦難以掩蓋其光芒。

“這樣....似乎也很顯眼!”等等微微蹙眉:“不過確實好多了!”

既然這般“偶遇”了,等等再無推辭之法,只得結伴同行。

等等走在一旁,步履輕盈,目光流轉於四周的難民,他們面黃肌瘦,口舌生瘡。

等等漸漸註意到......路人們從她身旁經過時,似乎對祁星落視而不見。

他們的目光從祁星落身上徑直掠過,仿佛他並不存在一般。

等等小聲詢問道:“他們看不到你嗎?”

“嗯!”

真是個老狐貍啊!

城門威嚴聳立,哨臺之上哨兵嚴陣以待,城門兩側衛兵嚴整把守。

哨卡前,幾名官兵筆直地站立著,身著盔甲,手持長矛,警惕地掃視著過往的行人。

過往的行人不禁放慢腳步,小心翼翼的通過了哨卡。

每當有人經過,官兵們便會如鷹隼般仔細盤查。

待等等行至哨卡,只見官兵們橫眉怒目,神情嚴肅,其中一名官兵大步上前,喝道:“止步!你這帷帽摘下,需得檢查一下是否為通緝犯人。”

等等聞言,心有不悅。

但人生地不熟,只能守著規矩秉公辦事,擡手欲將帷帽摘下。

然那官兵等不及等等慢吞吞的動作,粗魯地伸手,一把將帷帽粗暴地扯下,面紗亦隨之飄落。

“啪!”帷帽如同慢放的鏡頭般墜地,雪紗被泥水浸上汙漬。

等等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驚慌失措,惶恐不安。

那官兵匆匆瞥了一眼,便揮手道:“好了!可以過了!”

遠處祁星落投來目光......

等等就這麽暴露在他的目光裏,此刻的她宛如被晾曬在曝日下赤裸的軀殼般,卑微到無處遁形。

縱使祁星落並未見過她本來的樣貌。

可對等等而言,卻也太過殘忍赤裸,無聲的崩潰著。

若是九天攬月的道子,知曉與自己親密無間,朝夕相處的女子,是這般……平凡普通。

甚至也可以用上更加粗鄙不堪的字眼“醜陋”,他一定會羞恥到無地自容吧!

那如數家珍的美好回憶,終變成遙不可及的黃粱一夢,最終化作帶著尖刺的夢魘,不能碰……一碰便會帶下血肉。

一定不能讓他發現我是誰!

越是這般想,等等越是覺得悲傷難抑,楞在原地坐立不安。

而在她看不見的的地方,祁星落款款深情的註視著他,宛如落雪後,蒸騰著熱氣的屋內窗欞上的肆意蔓延的冰花。

等等壓抑著眼底洶湧的淚水,扭頭詢問路旁賣綠豆水的老人:“老先生,著城北怎麽走?”

老人粗褐短衣,白發耄耋,聲音如同砂紙般喑啞:“小丫頭是新來的逃荒來的嗎?”

只見等等穿的破破爛爛,人也蓬頭垢面,神情也低落的緊,確實如同逃荒的。

老翁不禁皺眉,撇撇嘴:好邋遢的丫頭!外加生的也不標志,怎會有人家要!

“是的,想去討口粥喝。”等等順著他的話茬聊了下去。

“這世道不好!你一個小丫頭出行可得小心仔細些,盡量都走官道才好,別被流氓匪徒欺負了!”老頭見等等可憐囑咐道。

佝僂著腰,撫掌嘆息:“小丫頭,喝杯綠豆水吧!看你餓了很久的樣子。”

“咕嚕咕嚕”一杯至底,等等裝作災民那般饑不擇食的模樣,嗆得蒼白的臉通紅,不停咳嗽。

嗆食嗆的肺管子都疼,淚水借機以看似合理的由頭跑出來一兩滴。

“別急!別急沒人跟你搶!”老人家拍了拍等等的背:“時辰不早了!姑娘趕緊上路吧,天黑就危險了。”

老人家在等等耳邊叮囑道:“若是沒處下榻可以去西邊兒的破廟裏留宿,莫要和難民住在一起!容易染上病,還有些手腳不幹凈的。”

等等急忙感謝老人,只見老人已經挑著扁擔走了....夕陽下是幹瘦枯槁的身體!

面對這樸實無華的善意,一陣暗潮湧動的暖流直接擊穿了嚴冰,剛剛的悲悲戚戚似乎都消雲散變成明媚的陽光了。

嗐——她就是這樣!

等等沖著祁星落的方向笑了笑,順著老人家指的路堅定的上路。

為了不暴露身份,兩人慢悠悠的走著,太陽快要落山之時,終於到了。

遠遠便見排起了長龍的粥棚,流民們拖家帶口地排隊,領了粥的就蹲在墻根兒狼吞虎咽的吃著。

等等往前探去,重重人影之後,只見一抹清麗的黛色——是一位姑娘?

梳著板正端莊的發髻,頭發一絲不茍的盤在頭頂,沒有一絲碎發散落,頭上簪著一對金絲流蘇步搖,一身大家閨秀的齊胸襦裙裝扮。

大氣端莊溫婉秀麗,和整個破敗的畫面都格格不入。

此刻她正吃力的擼起一根大勺子,認真而吃力地為每一個流民舀粥。

白生生的米煮成粘稠的糊,米香四溢。

總算排到了等等,那女子倩笑著遞給等等:“姑娘拿穩些!不夠還有。”

“謝謝!”等等卻角落裏狼吞虎咽,祁星落則是隱身站在一旁。

米香竟然混合著一陣酸澀幹燥的味道在嘴絲絲縷縷的蔓延開。

這一點異味對於饑腸轆轆的災民來說定是並無差別,可對等等而言,氣味實在明顯——

等等依舊狼吞虎咽的吃完,然後迅速尋到無人的角落,痛苦的扣著嗓子眼吐了出來,臉漲的通紅。

等等虛弱的喘著氣:這粥不對勁!

【不對勁你跟我講啊!我有辟谷丹藥可以給你....】

.....

等等卻河邊洗手,望著河水裏自己的倒影,又不禁陷入內耗,粗暴的踏水掀起漣漪破壞倒影。

正因此舉,水開始變得渾濁,又漸漸沈寂.......知道可以看清裏面的白色顆粒物。

這水也有問題!!!!

等等擰眉感嘆:“這地界實在太古怪了!”

祁星落闔目,開掌微微探測,螢螢的藍光環伺:“這地界靈氣實在紊亂,流向不明!”

等等嘆息:“唉——”

“這般貧瘠的地界是生不出什麽藥草的!姑娘來著采何種草藥啊?”看似關心,實則明知故問。

那人依舊是萬年不化的冰川,只是這次冰川裏似夾雜著一點熔融的火苗。

等等尷尬中帶著尷尬的笑笑:“em——”

“這是誰家的小姐?”

這時只見背後突然傳來一位男子嫵媚的聲音,那人眼含秋水,眉眼卓絕,身上的勾欄瓦舍裏那濃重的脂粉味。

那人的出現打破了尷尬的氛圍,等等睜睜的看著他出神。

那人纖腰細眉,緩緩走來:“怎麽獨自一人空嘆息?若我置之不管,倒是我不解風情了!”

那人招數老練的牽起等等的手,疼惜的眼含熱淚:“姑娘這纖纖玉手,怎得這般傷痕累累。”

等等吸了吸鼻子,故作一副迷戀的樣子:“你好香——”

“不知使用了何種香料?”

那人笑意滿盈:“沈香烏木!”

方才還是碧空如洗,萬裏無雲,卻不料,須臾之間,天際風雲突變,濃重的烏雲如潑墨般翻滾而來。雲層之中,隱約有雷霆之聲隆隆作響,猶如天神的怒吼。

“哢嚓——”一聲巨響,一道閃電劃破長空,劈斷了身旁的一株垂柳。那柳樹瞬間化作焦炭,黑煙滾滾,煙霧繚繞。

那人頓時嚇得面如土色,雙腿發軟,連滾帶爬地逃離了此地,等等則是一臉懵的回首看向祁星落。

等等瞪大眼睛:這位仁兄這麽明目張膽的使用法術,不怕暴露嗎?

而祁星落清冷決絕的聲音傳來:“時候不早了,啟程去寺廟宿下吧!”

隨即頭也不回的便走了,轉身之際牽出一個淡淡的笑,身影被斜陽拉的狹長,只有等等能看見。

等等在後面緊趕慢趕,小碎步的追著他:“等等我呀————”

到了老人家所說的寺廟,墻壁斑駁,檐角的瓦片早已殘破不堪,墻體脫落露出烏黑的木梁。朱門搖搖欲墜,門上的銅環已不見蹤影,輕輕一推,門扉發出刺耳的嘎吱聲。

微風吹進,掀起角落裏堆積的塵埃,形成一道道細小的旋風。

一股黴味與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,雜草叢生,枯藤纏繞,金身的佛像早已被腐蝕面部模糊不清。

但塑身上的金粉還是依稀可見,佛祖依舊慈祥的笑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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